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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訪詩蹤
來源:武進日報 作者: 日期:2016-09-30  報料熱線:86598222

  正是陰雨綿綿、紅桔成熟的時節(jié)。時隔20年,我再一次來到重慶萬州郊區(qū)甘寧鎮(zhèn)。上次來的時候,自己還是一個翩翩青年,帶著膜拜的好奇,如今已是雙鬢染霜的中年人。但膜拜的心依然沒變,因為馬上又可以親近何其芳了。

  何其芳老宅已然淹沒在白墻灰瓦的鎮(zhèn)子里,顯得破舊老邁,門前長滿青苔的石級仍暗示我這里曾經(jīng)住著大戶人家。我在甘寧鎮(zhèn)鎮(zhèn)口下車,居然失去了方向感。20年過去了,確實是滄海桑田,變化實在太大,鎮(zhèn)子比原來熱鬧很多,且不說一望無際的綠色稻田和紅紅火火的紅桔樹,單是大大小小號稱“麻辣鮮香”的胭脂魚、烤魚店就讓人眼花繚亂,忍不住胃口大開。自然,我不是來品嘗美食的,依稀記得,何其芳從來沒有在文章里提到過這些,是否與“當我還是一個孩子的時候,我極力忘掉并且忽視這地上的真實。我生活在書上的故事里。我生活在自己的白日夢里。我沉醉,流連于一個不存在的世界”(《街》)有關(guān)呢?

 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,何其芳在這座老宅里斷斷續(xù)續(xù)生活了19年。對于他來說,也許是不痛快的19年,家教甚嚴,希望他光宗耀祖的父親,整天以讀四書五經(jīng)、做試帖詩相逼,兒子不聽話,就是竹板伺候。西方有人說,成功的作家都有一個不幸的童年,這話放在何其芳身上,恰如其分。童年的遭遇對一個人的性格塑造有多大影響?“由于一種朦朧的欲求,一種幾乎是自然而然的對新環(huán)境的渴慕。”正是有了種種壓制,才會產(chǎn)生反彈和對強勢的拜服與言聽計從吧!

  何其芳是和好朋友沙汀、卞之琳一起去延安的。在那里,“我才到兩天,呼吸著這里的空氣我只感到快活。仿佛我曾經(jīng)常常想象著一個好的社會,好的地方,而現(xiàn)在我就像生活在我的那種想象里。”(《我歌唱延安》),從此,擺脫了長期壓抑的何其芳找到了真愛,愿意傾其所有去歌頌和保護它,并下決心拋棄舊的一切不快,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情。于是,他賣掉長衫西服,穿著土布新衣服和人們一起唱革命歌曲;于是,在周揚安排下,見到毛澤東,激動地寫下《毛澤東之歌》,此后一生,徹底擺脫了“鴛鴦蝴蝶”般的苦悶,精神上始終以強者為依靠,堅定不移地以偉人思想為自己的行為準則。

  那個“做著遼遠的夢”,憎恨“凄涼的我的鄉(xiāng)土”的何其芳不見了,他快活地以夢為馬,風風火火把率真和認真作為一種新的人生態(tài)度,一直到離開人世,從未改變。偉人說:何其芳,你的名字是個問號。我卻要說:何其芳,你的名字是個感嘆號!人生就是這樣的吊詭和不可知。何其芳的道路,可能正是大多數(shù)有著“獨立精神”者不甘心卻不得不選擇的道路。

  離開濕漉漉的甘寧鎮(zhèn),我又來到萬州城北的太白巖。太白巖是當?shù)赜忻木皡^(qū),循著山石拾級而上,找到了何其芳陵園石碑,不知是何人捷足先登,早在石碑旁敬獻了花圈和花環(huán),也許是我這樣的“芳粉”吧?我什么也沒有帶,只能默默沉思,并獻上三鞠躬。

  綿綿細雨終于下成了大雨,雨水沖刷著太白巖,秋意正濃。

  回來后我聽說,萬州區(qū)政府準備投資兩千萬元,于明年修繕何其芳故居。

  善哉!我愿意浮一大白。

再訪詩蹤

責編: wanyifeng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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